■鐘冬華

每年的農歷五月初五端午佳節，是中華民族傳統的民間習俗日。在這一天里，老百姓家家戶戶都會忙著裹粽子、煮黃酒、折柳枝、熏艾草，整個院子滿屋飄香，醞釀出濃濃的節日氣氛。而客家人的端午節，除了簡單的裹粽子煮黃酒外，滿街都是舞龍舞獅，東江河畔每年都會隆重舉行龍舟競賽，那熱鬧非凡的現場把端午佳節彰顯得精彩紛呈。

尋思著昨日還在睡夢中，就接到遠在老家母親的電話，問我端午節要去哪個城市旅游？我聽了才記起原本這個周末，是和同事們一起去外地旅游的日子，公司于數月前就已公布組織人員在端午節前夕，讓員工們一起愉快地去“司馬第”的故鄉游玩一天。因近日受到“艾云尼”臺風來襲影響，廣東各地已連著下雨一周，新聞聯播每天同步放映著到處都是洪水泛濫的災情，直接導致公司愉快的假期也跟隨著取消，旅行只得延后舉辦了。原來是母親打算跟往年一樣，準備去安家在美麗西子湖畔的弟弟家，想陪侄兒們一起過端午佳節。母親還說準備了好些自家糯米制做的堿水原味粽子以及家雞蛋，而這些都是侄兒們平時都喜歡的，母親心里一直記得。

想起自己孩提時，正逢上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初期，農村的生活水平大致還是比較貧窮艱苦的，可勤勞的父母親從沒讓我與弟弟餓著一餐。每年一到端午時節，母親就會騎上家里那輛半舊式的鳳凰牌自行車，去到離家十幾公里遠的縣城里，細心地選購些大片的粽葉回來家里清洗干凈后晾在陽光下。看著院子里一直忙碌不停的母親，奶奶總會悄聲地告訴我，說粽葉都是生長在大山里，肥嫩的葉子上肯定會有很多的蟲子爬上去玩耍，所以采摘回來一定要先用清水清洗一遍，而且等粽葉晾干水分后會比較柔軟，包裹粽子時里面的糯米就不那么容易溢出外面來，四周加上棕繩捆綁固定就能輕松些，用柴火煮熟后的粽子就會只只飽滿，整個外形顯得格外美觀漂亮極了。

等到端午節這一天正式來臨，母親就會早早地起床，把隔夜浸泡好的自家優質糯米調配好適量的五花瘦肉、香菇，還有紅豆一起加入油鹽攪拌均勻后，就坐在家門口那張唯一用竹子編制成的靠背藤椅下，開始認真地包裹粽子起來。只見母親把事先準備好的粽葉輕輕撫平放在左手上，右手用大拇指及食指一起把粽葉往里面卷成一個小三角形，然后從木桶里用勺子滿上一些糯米調料，慢慢倒進卷好的粽葉里，上面鋪上一小塊鮮嫩的五花肉，最后加入些許糯米把配料全部包裹著。隨著母親用她的一雙巧手兒，把粽葉一點點地內折疊，綁上粽繩緊緊地捆綁好，就這樣一只外形美觀漂亮的粽子誕生了。一般這個時候，母親是不準我們姐弟來院子里玩耍打憂到她的工作，母親總是喜歡獨自一人靜靜地一直忙碌到大中午，才能把我們家準備端午節食用的粽子全部包裹好。看著這么多的粽子，我們一家四口幾乎是吃不完的，大多數的粽子是被母親分送到外婆家，還有給奶奶也會留一些，好送給奶奶這邊的娘家人。

其實兒時的端午節，除了母親自制的粽子香味十分誘人外，印象最深刻的還是端午節前夕，老天爺總是喜歡暴雨接連不斷，造成百里村莊幾乎都是洪水泛濫成災。那時候我們年紀小不懂事，當看到田野上一片汪洋大海，上面還不時漂來幾件因洪水上漲而沖垮流失掉的物品，小伙伴們見了都高興地用長長的竹竿去打撈起來占為己有。孩子們只顧自己玩得開心，哪里曉得一場水災會給村民們帶來多大的經濟損失。那時田野上青青的禾苗都被洪水淹沒了，菜園里綠油油的蔬菜，也都被黃泥水無情地浸泡著。這意味著村民們辛苦付出的勞動，最后卻讓一場雨水無情地摧毀，大半的糧食都得損失減半何等慘重。

還好如今的農村，人民的生活水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，隨著黨的十九大召開以來，經過一帶一路的精準扶貧下鄉工作，農村的生活面貌再也不像從前那般光景。如今家家戶戶都是青磚紅瓦，高樓別墅，人民早已過上幸福的小康生活。連一向勤勞簡樸的母親，也舍得放下手中的農活，學著年輕人的灑脫，來一場去往大城市里的旅行生活。

回想這么多年以來，為了追求生活的幸福，一次次遠離自己的家鄉，流浪在別人的城市，可兒時的記憶猶新，母親制作粽子飄香的味道，永遠都是自己最為魂牽夢繞美麗的情懷，常常牽動我相思的情緒，在心頭時時飄蕩想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