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謝雄鷹 著

第三章意外災難（六）

萬純校長進一步責問說：

“沒有的事？”

謝明德和謝嘉生齊聲肯定地說：

“沒有的事！”

“真沒有？”

“真沒有！”

“肯定？”

“肯定！”

“如果有呢？”

“如果有，我們甘愿處罰！”

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！”

“那好，這是什么？”說完，萬純校長拿出兩張作文草稿紙，在謝明德和謝嘉生面前晃了一晃。

“這……”看著萬純校長手里晃著兩張熟悉的草稿紙，謝明德和謝嘉生心里一沉，再也不敢狡辯，只好耷拉著腦袋，把頭低了下來。

“你們知道這件事情性質的嚴重性嗎？”萬純校長面色一沉，從來也沒有這樣嚴肅過。

“不知道！”謝明德和謝嘉生頭也不敢抬。

“你們枉聰明了！”

“校長，真有這么嚴重嗎？”

“你們知道這是什么時候？”

“不就是搞運動嗎？”

“這是一場革命，革命，你們懂嗎？”

“不懂！”

“不懂？不懂就別玩，小心革掉你們的命啊！”

“啊，那么危險呀？”

“算了吧，說多了你們也不懂，一句話，這不是鬧著玩的，立刻收手，就是聰明人的選擇！”

“謝謝校長！”

“別謝我，話還說完呢！”

“請校長發話！”

“你們把事情鬧大了，上級已經追查下來，要給你們記大過處分，如果你們再不重視，開除學籍也在所難免！”

“啊……”

看著萬純校長如此嚴肅的表情，謝明德和謝嘉生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。況且，在萬純校長找他們談話時，他們還隱瞞了事實真相，更加加重了問題的性質及其嚴重性。于是，萬純校長雙手一攤，愛莫能助、無可奈何地說：

“我也不想這樣做，但這是上級的決定，我若不執行，則我也自身難保，甚至比你們的后果更嚴重！”

聞萬純校長此言，謝明德和謝嘉生不得不緊張起來。如果僅僅給個處分什么的，他們還覺得沒有什么，如果要開除學籍，那就慘了。一個山區的孩子，一個農民的后代，不讀書能干什么呢？將來的出路在哪里啊！尤其是謝嘉生更焦急，他懇求萬純校長道：

“萬純校長，我們知道錯了，給我們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吧，千萬別開除我們啊！”

萬純校長說：

“這件事情影響太大了，我也不敢作主，請示一下上級吧！”

謝明德和謝嘉生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向萬純校長鞠躬道：

“請萬純校長關照，看在我們年幼，又是學習尖子的份上，不要斷了我們的學習前途！”

看著這兩個家伙那么狼狽的樣子，平素就心地善良的萬純校長動了惻隱之心，馬上向上級領導作了請示，得到的答復是：

“不行！不開除學籍，至少也要給予記大過處分！”

不得已，學校根據上級領導的指示，立即召開了全校師生大會，宣布了對謝明德和謝嘉生作出記大過的處分決定。一時間，這兩個平日專心學習、成績優異、無憂無慮、陽光燦爛、且被樹為鎮南小學一面旗幟的孩子，忽然感到心頭沉重，萬馬齊喑，眼前沒有了陽光，心靈凋謝了鮮花，白云掉落到大海，高山坍塌成泥石流，將原本一切美好的往事毫不留情、概莫能外地埋在深深的地層下面，再也看不到他們的陽光面貌……

是啊，怎么可能不是呢？幾年來，由于他們聰明過人，成績優異，處處受到同學們的擁戴，時時得到老師們的呵護，走到哪里，都會迎來同學們羨慕的目光，都會得到老師們會心的贊許，這種情景，已經形成了一種自然的習慣，悠然形成了一種自然的景觀，突然間，風起云涌，電閃雷鳴，暴雨大作，傾盆而下，將他們身上的一切光環沖刷得一干二凈，蕩然無存，他們怎能不感到悲哀、陰沉和吟嘆呢？

（未完待續……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