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忠娥

那個周末扎扎實實地玩了兩天，目的地是大甲島。

吃過早餐，我們一行五人開始租車向惠州奔去。

到達惠州港時已是11時。我們在澳頭望海樓吃午餐。餐廳位置不錯，掀開簾子就可以看到碧綠的大海和海上泊著的密密麻麻的船。

我們就從這個港口坐快艇向大甲島出發。

太陽很猛，可坐在快艇里乘風破浪時并未感覺到太陽的火辣。

大海開始在我們的眼前延展。海水帶綠色，如綢緞般起伏滑綿，又若一塊巨大而圓潤的翡翠，柔鋪在海里。艇后激射出的浪花純白剔透。兩邊的山啊島啊船啊都在緩緩地后移。然后就只剩下一望無際的大海了。這時候，再也沒有比自己是多么渺小、大海是多么壯闊更強烈的感覺了。如果掉進了大海，那就如一粒細沙，很快將沒入海底，一點蹤影都不會留下；一艘船在海上也只不過如一片樹葉，被海顛來簸去。整個海像塊永遠撕不爛的綢緞，無論底下強涌著多么大的驚濤駭浪，它都是完整的一塊，便是被耕犁在海面的船艇劃破了也立時彌合得找不出痕跡。整個海就在不停地不知方向地涌動。杜甫那句寫洞庭湖的詩“乾坤日夜浮”用在這里倒是最恰當不過了。快艇不停地隨著波浪顛簸，從浪尖上“嘭”地直落下去，我們也隨之不斷地做著自由落體運動，在虛空中跌回到椅子上。

40多分鐘后，我們終于到達大甲島。

大甲島不是很大，傍山建了些辦公場所、小店、一排平房旅館，擺放了一些秋千等小娛樂器械外，就只剩下沙灘了。

沙灘上很是熱鬧，一些游客在打沙灘排球，另一些在做俯臥撐，還有一些在參加拔河比賽。浪花的拍岸聲和歡快的人聲混合在一起，揉成了一曲人與自然的和諧旋律。

我們脫了鞋沿著白白的沙灘走。大大小小的浪花沖過來親吻我們的腳，細軟的沙子在腳下不斷地被海浪帶走，讓我們感覺在水里永遠不能腳踏實地。

不知不覺地，我們就走到了長沙灘的盡頭。接下來的是一片海岸礁石。這些礁石被海水雕刻得凹凸不平、棱角分明，百孔千瘡。礁石的摩擦力很大，所以很好走。

繼續前行，碰到幾個上了年紀的人，他們手里提著些東西。我們忙上去問他們撿了什么。打開來，我們看到一個個黑乎乎長滿刺的圓東西，他們說那是海膽，前面有撿，還有螃蟹。果然有螃蟹！長得很漂亮，背上有蘭綠色的條紋。

繞過這片礁石又進入一個小海灣。上面有房子。房子旁邊長著些野菠籮。我們立即打算在這里弄一頓晚餐。原來這個小島曾經是部隊的駐地，部隊搬走后，這里就只有一些漁民居住了。

我們向剛打魚回來的漁民買了些魚，提到漁民家里讓他們給我們做頓飯菜。

趁著這個時候。我們到海灘邊去找貝殼。這是一個小海灣，有幾個男人在水里拉魚網，岸上則有一些婦女在選魚苗。魚苗裝在塑料薄膜攔成的小淺池里。女人們用瓢把太小的魚苗舀上來倒掉，最后把選好的魚苗抬到船上去，說是要拿到外面去賣。

這些漁民分為兩類，一類是當地人，另一類是四川來的。當地漁民的住房是鋁皮房，四川漁民的住房則是用油毛氈蓋的。

我們的晚餐還算豐盛，除那些魚外，還有一只雞、一盤螃蟹，加些蔬菜。漁民們告訴我們，清晨看日出最好的地方就是旁邊的那座山。

趁著天還未完全黑掉，我們趕緊吃完飯趕回旅游區租了兩個帳篷，在沙灘上扎下了睡覺的小窩。

安頓下來后，一個朋友到海里游泳去了，我們則打著赤腳又去踏浪，在沙灘上用腳寫上“大海我愛你”幾個大字，并與朋友打賭說，看第二天早上還能不能看到這幾個字。接下來是三人拔河，二對一，我們兩個女的輸了。

玩夠了，我們便穿上鞋襪坐在石椅上聊天或靜聽此起彼伏的海濤聲。此時感覺整個身心都已融進了壯闊的大海里。朋友說，看到海才知我們有多么渺小。

晚上10時多，我們鉆進帳篷休息。半夜里醒來多次，潮聲鋪天蓋地響，好似從我們的頭頂卷過。

清晨醒來，外面還是迷朦一片。匆忙洗漱后趕往昨晚那個小島去看日出。可爬到山頂，東方仍是霧茫茫一片。太陽在那個早晨回避了我們。

回返的路上，我們一路撿著貝殼。礁石那邊有幾個漁民提了網或桶不知在撿什么，我們湊過去看。有撿了幾條魚的，有在石上摘著什么的。一問，說是摘一種叫赤菜的東西，其實就是長在礁石上的一種藻類植物，暗黃色，形狀像小草，可用來煲湯，有清熱作用。于是我們也蹲下來摘。不久就摘了一小袋。

離開大甲島后，我們又乘艇到達附近的三門島，在島上的媽灣村吃了一頓豐盛的海鮮，有剝皮魚、烏蘭魚、石頭螺、螃蟹等，泥蒙魚做的湯也味道極鮮。

帶著一身的海味，帶著對那塊永無裂痕的藍綢的無限回味，我們最終離開了那些迷人的小島，重新回到喧囂的世界。